在资深驴友眼中,周至老县城是个怎样的存在

品位NOBLE 2017-06-07 06:3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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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 海拔1800米的老县城是一座深藏秦岭之中梭子型的村庄,在西安的户外圈小有名气,因为远离人烟,她才自得一份惬意与宁静,成为驴友心中的“香格里拉”。 小山酷爱户外运动,经常带队爬雪山,远程徒步。

编者按

海拔1800米的老县城是一座深藏秦岭之中梭子型的村庄,在西安的户外圈小有名气,因为远离人烟,她才自得一份惬意与宁静,成为驴友心中的“香格里拉”。

小山酷爱户外运动,经常带队爬雪山,远程徒步。老县城在他的户外经历里,是与众不同的存在。还记得在积雪皑皑的草甸上,听他滔滔不绝地讲关于那里的故事:暮色下悠闲漫步的大黄牛,在光影里变戏法的老门楼,寒冬里沧桑古朴的黄土地……他说,那里有他一部分的“心安”。

遗落的美好

文 小山  

摄影 小山  

我生长在三秦大地的渭北平原,从小便对视野南面的大山产生了浓厚兴趣。我家在秦岭主峰太白山的正北方位,即使炎热六月,也经常可以看到山上的皑皑积雪。儿时的我总指着远方雪白的山顶问奶奶那是什么地方,奶奶回答:“那是神仙住的地方哩!”

中学学地理,我急迫地在地图上寻找答案。从我家由北向南,随着等高线慢慢上升,直到在一块等高线稀疏平缓处停下来,这是我排名前列次发现奶奶口中“神仙住的地方”,排名前列次和老县城相遇。

初遇,从一场骑行开始

从地形图上看,老县城所在的位置可谓是一块福地,南依北靠两条山脉,自东向西有一条河流穿城而过,历史上又称“佛爷坪”。

大学期间,我喜欢上了骑行,外出探索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。有一年暑假,一位骑友邀请我策划一次长途骑行,老县城自然成了我的排名前列个目标。查线路,做攻略,第二天就踏上骑行老县城的旅程。

从西安出发到老县城有200多公里,其中一半路是平原,到了周至县马召镇就变成全程山路。天气炎热,上坡路又很多,出发后的第二天下午,我们才翻过位于厚畛子镇与老县城的最后一道分水岭。站在海拔2100米的分水岭俯视海拔1600米的老县城,整个古城墙的矩形轮廓显得十分清晰。城墙东、南、西三个城门楼依然坚守岗位,与城墙连成一体,威武的矗立在这块风水宝地上。旁边的农家土房子如同火柴盒,掩映在零星的树周围,随着视角向城东转移,老县城的标志物之一—一颗千年云杉树挺拔扎根在地上,其高度与年龄都少有。看到此景,不能自已,我迫不及待地跨上车子,一路下坡冲了下去。

四五公里的下坡路,我们只用了不到10分钟就速降到达。这条路是老县城通往外界的少有一条公路。门口是一座仿古牌楼,上面刻着三个镀金大字“老县城”,自行车车轮行驶在青石板铺成的老城主路上,当年县衙老爷应该是坐着轿子进城的吧,当初抬轿子咯吱咯吱的声音如今也已换做自行车的铛铛铃声。夕阳的光影照射在青砖砌成的城墙上,墙角靠着一位老人,眼睛盯着远方长势甚好的庄家,门洞下一群正在玩捉迷藏的孩童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,此景此情,让我一阵恍惚。

我们选择了城西的一处农家住下,虽是处暑时节,但土坯房里依然是沁心的凉爽。晚饭期间,和主人聊起老县城的种种故事,从曾经的傥骆古道繁荣驿站,到匪患猖獗的清末历史,无不惋惜这座古城的沧桑变化。

吃完饭,出门散步,少了城市的霓虹灯,漫天繁星却更夺目。寂静的山村偶尔传来几声狗吠,一阵微风拂来,浑身的倦意也被唤起,竟有些迷迷糊糊,回到床上便很快进入梦香,我想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舒服了吧!

最迷人的是最自然的风景

这几年每到冬天,“雾霾”一词的关注度就陡然上升,西安这座千年古都也逃不脱它的包围,两年前的一天,长时间的雾霾天气终使我压抑、困窘,想要逃离,思来想去,还是去了老县城。

相比上一次从厚畛子骑行,这次我选择独自坐公交从太白县的黄柏塬进入。当汽车翻跃到海拔2400米的分水岭时,眼前的迷雾如同大幕一样被拉开,取而代之的是蓝天下洒满阳光的大地。一瞬间,整个人都舒展开了。

老县城四面环山,周围有一片未曾开发过的原始森林,生长着冷杉、竹叶草等珍稀野生植物。据说森林里金丝猴、羚牛、豹子等常有出没,还设有太白山大熊猫自然保护区。冬日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森林里,我需要在森林里徒步穿越5公里才能到达。沿着道路向东,经过一条隧道,便看见路边“傥骆古道”的牌子。

继续向东,到达都督门。再过一处石桥后,老县城这颗千年古云杉树像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,排名前列个出现在我面前。文章主演过一部叫《走着瞧》的电影,当年在这里取景,古树当之无愧成为电影里老县城的地标之一。

终于来到熟悉的城墙下,距上次站在这儿已过了三个年头,那时的少年,如今变成了多了几分忧虑的青年,那时夏日焦灼的阳光,现在也换做冬日里温和的暖阳。经过一处农家,黄泥巴粉刷的墙壁上挂着一串串玉米,院子里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奶奶,正在拨弄篮子里的玉米。

老县城村处在四面环山的川道中,地势相对平坦,土地肥沃,地里的玉米、高粱、各种蔬菜长势都很好,村民虽然看着并不富裕,但这种自给自足的状态也让老人们十分知足。著名作家叶广岑在周至县当县委副书记时,曾作为周至县猕猴桃的形象代言人,带着猕猴桃去到长沙等地“叫卖”,进而推广周至文化。她后来写就的长篇文化散文《老县城》更是将周至县推向了全国。许多游客就是因为读了这本书,而专门前来体验周至的风情与文化。

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“老县城”

2017年元旦,我带领八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徒步达人穿越国内著名徒步线路——鳌太,这是我们排名前列次尝试冬天穿越,不想中途却遭遇恶虐天气,不得不在行程第四天下撤。经过狂风暴雪的袭击,大家身心俱疲,状态非常不好,都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整,老县城又排名前列时间在我脑海闪现。

和上次一样,我们由原始森林徒步进入,之前联系好的农家大哥已经在路口等着了。时光荏苒,以前花一个小时徒步的路程,现在因为交通改善,只需不到十分钟的车程。刚下车,阴沉了一早上的天终于飘起了雪花,见状,大家不快的心情也慢慢缓过劲来。

山里人过冬的食物,也是精心备制的。土鸡炖蘑菇、农家炒腊肉、木耳炒鸡蛋,还有最后压轴的自家酿的包谷酒,一壶茶水洗去了一身疲惫,一桌可口的农家饭菜又让大家恢复了元气。酒足饭饱,推开屋门,地上已是雪白一片,整个老县城连同远处起伏的山峦都银装素裹,盘山公路在其中画出一道道蜿蜒的曲线,好似一位身穿白纱的女子腰系一条丝带在白雪中飞舞。独自一人漫步在新雪覆盖的路上,每一步都能留下自己清晰的脚印。这时,一只德国黑贝巡着我的脚印过来,蹲坐在我脚边,在沉寂的雪地上,一种莫名的寂寥油然而生,如果这时耳边能响起一首古曲,我想此刻这个世界就都是我的了。

叶广岑老师在《老县城》一文中,从人文历史、自然生态的角度描述过这里的辉煌,也用冷静客观的笔触思考了她的今生,她写道“面对老县城这座‘死城’,我总觉得应该找出什么规律,窥出什么奥秘,寻找出它败落的原因。”一座城是生是死,在每个人心里可能都有不同的定义。历史的发展、社会的进步,让人无法阻挡一个小小的乡镇的败落。但当时代再变,人们的追求和认知重新洗牌,谁又能清晰地定义一座城的生死与成败呢?在我看来,如今被遗忘的老县城,这份宁静和古远,早已数次让我内心充盈,漫步其中,更容易接近自我,进而自觉、自省。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“生”吧!

银装里的老县城,青石路,瓦片屋,缕缕炊烟。黑贝摇着尾巴跑来,跟着我登上了城墙,和我一起凝视这座古老村庄通往远方的道路,这世界啊,此刻就是我的了。

关于老县城

老县城是距离西安最远的一个村落,居于周至、佛坪、洋县、太白、眉县五地之中。这里始建于清道光五年(公元1825年),原为佛坪县县城,曾经繁盛一时。民国11年(1922年)3月,匪众袭城,在财神岭杀死交接任的两位县知事,直接导致县衙搬迁至袁家庄(现在佛坪县县城)。后因行政区划变迁,老县城归周至县。

随着政治经济中心的转移,这座曾经历末代王朝百年荣辱兴衰的厅城(“厅”是仅在清代长期并较广泛存在的一种地方行政建置形式)便失去了往日的显耀地位,热闹繁华的山城终被沉默在老林幽谷之中,从最鼎盛时期的七万多人,变成人们口中的“九户人家一座城”。在中国早已开发成熟的众多小镇、街区里,她更像一座孤岛。

这里并非一般的村落。一座老城,一院文物和百余年的历史足以让它在静默中熠熠生辉。这样完整的厅城,在全国并不多见。这是老县城的优势。城内至今还保留有许多清代遗迹,如用卵石堆砌的城墙,大监佛庙、城隍庙和文庙等建筑基址以及清朝时遗留下来的赌场客栈,更有清代的石碑、石刻二百多件。

“外边建设的节奏太快了,我们的步伐也太快了,乍进入这种生活节奏非常缓慢的、历史沉积很丰厚的地方,恐怕一时还难以适应,但是当你沉下心来,站在碑前,细细读上面的文字,感觉碑后站着一群人,他们长袍马褂,在讨论老县城的未来。”作家叶广岑著有《老县城》一书,在她看来,老县城最令人欣慰的,反而是这里不被人打扰的宁静、不太大的变化和缓慢的节奏。

1996年,周至县人民政府将“老县城遗址”公布为第三批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为有效保护遗址全貌,制定了保护规划。遗址保护区内城墙四周外延10米以内的区域,严格禁止任何新建或拆迁。对已破坏并需要重新维修的房屋,统一设计与规划。香港西安商会也曾捐资一百万用于老县城的农家乐改造。

画家万鼎也曾在此写生,那时,这里夜不闭户,一片祥和,一恍惚,他竟有些陶渊明笔下《桃花源记》的感觉。艺术家能在残垣断壁间体味苍凉之美,但万鼎并没有因这样的“私欲”阻止老县城的文物保护。曾经破败的门洞早已被修葺,交通状况也比之前大为改善。不过,“城”里的二十几户人家还保持之前的生活习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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